這有點枯燥 作業~~
可跳過
心得---風之谷
小時候就看過動畫版風之谷,看完漫畫後發現動畫不過只是一切的開端罷了。整部漫畫在文明、森林、蟲與人類共存的龐大架構下,不斷的追尋生命存在的力量,如史詩般敘述英雄娜烏西卡(Nausicaa)如何在不斷的毀滅與再生中領悟,以人的立場,站在毀敗大地之上,堅毅無悔的與眾神爭鬥,並帶領人類繼續面對未來。
動畫版的結尾娜烏西卡走在王蟲金色觸手上,應驗了古老傳說身穿藍衣降臨與金色原野,這是英雄的召喚,與王蟲心靈感應得知南方森林的消息,開啟這趟歷險,一路從腐海、土鬼帝國的帕達拉、奇斯山脈到最終的聖地修瓦,重重考驗不停的顛覆或修正娜烏西卡的道路。原先腐海被認為是神對污染大地的人類的懲罰,但腐海卻是淨化世界的根本,王蟲的大海嘯與黏菌的結合在安撫大地的傷口,讓屍體成為菌床撫育森林,淨化的過程雖然漫長卻有生存的希望;不幸的是,當娜烏西卡與森林人瑟爾穆(Selm)體驗過腐海終結的美麗後,卻要接受所有淨化的一切都是太古的人類所設定的過程,腐海與王蟲、巨神兵和席德拉,不過是為了完成淨化大地的工具,與現存的人類終將歸於滅亡的命運。
原本娜烏西卡在大海嘯時將與王蟲一起化為森林,心中仍一直想著,令大地受傷,掠奪、污染、燒毀一切的人類,是被詛咒該滅亡的種族。但王蟲並沒有讓娜烏西卡死去,反而讓她與內心的黑暗虛無搏鬥,宮崎駿曾在漫畫開篇說過:「脆弱的人在到深淵前,心就被擊碎了。因為看見黑暗的人,也同時被黑暗注視著。」
當瑟穆爾告訴她:「來自黑暗的人,應該再回到黑暗去的。」娜烏西卡回答:「在我心中也存在著黑暗。」她堅強的接受並悟出「生命是在黑暗中閃爍的光」,當最後與太古人類──陵墓對話時,否定了淨化是痛苦的贖罪,所有的痛苦、悲劇或愚昧,即使是在清淨的世界也無法消除,因為那是人類的一部份,就算沒有巨大的陵墓與奴僕,我們也有能力明白明日世界的美和殘酷。
體認到被改造而適應污染的身體無法生活於乾淨世界是多麼殘酷,但仍堅持要活下去,不論世界的結局是如何,只要生命能在這世界中努力活著,必然能展現生命無限的力量。在此要強調,陵墓是千年前人類為了拯救世界保留的中樞,但因為一切都是設定好的未來,聲稱自己是絕對的光明便否定了死亡,也是對生命最大的侮辱。人類是自然的一部份,整體的存亡該由當下的生命面對與創造,即使滅亡的那天終會來臨,那我們就活著去迎向那天。
娜烏西卡是有機會隱居在腐海的森林裡生活,但她依然面對人類的悲苦甚至願意犧牲自己解救世界,從回應英雄的召喚、內心的啟蒙到最後回歸人世的救贖,標準的英雄神話結構,不論是光明與黑暗,破壞與建設或是再生與毀滅,娜烏西卡都是任憑心之所至,勇猛而溫柔的風,讓人類和自然相處,一起走向未來。
宮崎駿在風之谷中如何運用毀滅與再生的循環結構,
創造生命自會找尋出路正向力量
一. 緒論
大家較熟悉的風之谷電影版是由漫畫改編,且只有漫畫的前一小部份,整部漫畫花了宮崎駿十二年的時光創作,尺度也從風之谷擴展到整個文明世界,交待了腐海、多魯美尼亞王國與土鬼帝國之間的關係,其架構是按照「文明被毀,森林出現,生命再生」的邏輯展現。代表西方文明後裔的多魯美尼亞王國與代表東方文明後裔的土鬼帝國自古便對峙著,即使在文明毀滅的荒漠紀元中他們仍然履行著祖先的遺訓,誓要將敵國吞併方肯罷休。除此以外,居住在有毒腐海深處的森林人,以及他們的支系部落馴蟲師,製造人間兵器巨神兵「奧瑪與席得拉」的古代文明遺留者「庭院」與「陵墓」,這些都是電影中只言片語或根本未曾涉及的存在,但在漫畫中他們卻共同展現出了一個完整的遭受「七日之火」後的蠻荒時代。
其中對戰爭的血腥刻畫,以及對人類苦難的描寫,讓整部作品一直在陰沉晦暗的氛圍中進行,主角娜烏西卡(Nausicaa)(註1)在歷險的過程中不斷與內心的黑暗虛無搏鬥,乘著噴射滑翔翼的的藍衣使者呼應著古老傳說,將指引人類未來的道路。而蟲與人類,森林與城市,在腐海的擴展下有更多的交流與衝突,從中可發現所有的破壞與建設,光明與黑暗的二元對立實為一體,一切都在毀滅與再生的循環過程中展現。以下將探討風之谷漫畫中隱含著何種現實與心靈層面的毀滅與再生結構,以及在領悟此循環之後所萌生的,生命追求生存的無窮力量。
二. 毀滅與再生
整個風之谷世界的設定,是經歷七日之火的大戰爭,巨大產業文明毀壞千年後的陶器時代末葉,大地遭腐海覆滅,海洋成為汙染物的匯流,人類生存極為艱困,必須與蟲、菌類孢子、土地水源的汙染、戰爭等對抗。腐海的蔓延看似毀滅了人類生存的空間,但其任務就是為了淨化被污染的土地,再生潔淨的自然環境,而在淨化完成腐海終結時,腐海也將死亡。王蟲為了解救黏菌引發的大海嘯,是以自己的屍體為菌床讓蟲糧木快速生長為森林,是另一種再生。動植物在生命的循環上比人類敏感多了,例如猶巴的坐騎──馬型鳥卡伊和古伊,當卡伊為保護娜烏西卡而戰死時,古伊便生下蛋孵育出新生命;翅蟲在臨死前會大量產卵延續下一代、黏菌在無法聚集生存的情況下會噴發大量孢子。相較之下,人類因為無窮的戰爭人口持續減少,連年輕人與小孩都要上戰場,孕婦生出的嬰兒難以存活,老人們則要面對遭腐海感染漸漸石化的身體,統治者的愚昧讓毀滅的過程更加快速,無謂的戰爭只製造無數屍體與破壞,人類世界中看不見集體求生存的力量,難道我們真的是受詛咒而註定要毀滅的種族嗎?
娜烏西卡與王蟲的心靈感應開啟調和世界的旅程,其中也經歷了毀滅和再生,當她被王蟲的漿液包圍,靈魂在虛無中徘徊,遭皇弟密喇魯怕的執念攻擊,將被黑暗吞食之際,狐鼠迪多靈魂的呼喚讓她破除了心中的魔障,領悟生命是在黑暗中閃爍的光。重生的娜烏西卡,獲得更強大的心靈力量,在奇克克的幫助下,能以心靈感應與眾人對話。此外,肉身毀滅的瑪尼上人最後在猶巴死亡時復活阻止瑪尼族的戰爭,在培養槽中死亡的皇弟密喇魯帕,其靈魂在腐海的盡頭重生,都能看見縱然生命不斷處於毀滅的威脅之下,心靈的力量支撐著人類進化的動力(註2)。
三. 生命自會找尋出路
正因為毀滅中仍能看見生命再生的希望,人類才能不被詛咒與罪惡的虛無吞噬。當大海嘯來臨的末日,原本信仰僧會的土鬼人民開始質疑並轉向古老的傳說尋求心靈的援助,使娜烏西卡在短時間內能平息瘋狂的皇兄發起的可怕戰爭。這是在末日之際人類求生存的集體意識,藉由主角的帶領昇華苦難,勇敢的面對迎接未來生存的世界。
要走出自己的道路必須先掙脫太古所謂智慧人類的束縛,所以最後娜烏西卡與戴著光環的調停者──巨神兵奧瑪,前往陵墓終結一切設定。途中在收藏人類藝術的庭院仍有考驗,而她也直到此才真正釐清世界的秘密,雖然真相不斷打擊救世的理想,但無論是再悲慘的生命,都可以靠自己的生命力或活下來。在乾淨的世界,就算下一瞬間肺會噴血我也要像鳥兒般飛過去,相信人類可以一次又一次活下來。娜烏西卡認為生命不在乎長短,在乎感受喜怒哀樂,享受掌握自由的一刻。即使是人造生命,亦應被尊重及肯定,因為生命是不斷進化改變,是不能被設定命運,正如王蟲及巨神兵發展出人格和感情。陵墓的設定否定死亡,認為自己是絕對的光明就是對生命最大的侮辱,所以必須毀滅,終結一切預先的計畫,人類才能真正與腐海共存,創造自己的歷史。
四. 結論
在宮崎駿的創作設定中,腐海是再生與毀滅同在的凶暴森林(註3),在演化的過程中發展出的自主意識藉王蟲表現。正因為即使是一片葉子、一隻蟲,生命的精神都存在其中,所以人類當然有權利存活,靠自己的能力去明白世界的美和殘酷,結束戰爭與憎恨努力的活著,跟隨風的腳步飛翔。經歷不斷循環的毀滅與再生,了解世界不存在絕對的光明與黑暗、清淨與汙濁,坦然接受殘缺的部分才是真正的完整,我們才能立足在寬容的角度面對生活和生存的苦痛並超越它,未來無法預測,但堅強的活著就是希望。
註釋:
註1:娜烏西卡(Nausicaa)是希臘史詩<<奧德塞>>(Odyssey)的派阿基亞(Phoenician)公主的名字。她聰 慧而充滿 夢想的美麗少女。對她而言,求婚者與世俗的幸福,都比不上對七弘琴,歌曲,甚至大自然的喜愛。曾一點 也不害怕,救回渾身是血,飄流到海岸的奧德修斯(Odysseus),親手照料他的傷勢。僅從奧德修斯即興所哼 的歌,了解他的內心。娜烏西卡 的父親擔心她愛上奧德修斯,遂催他上船回航。傳說娜烏西卡終生不嫁,從 一個宮廷旅行至另一個宮廷,不斷詠唱奧德修斯和他的航海故事,成了第一個女吟遊詩人。娜烏西卡的故事,令作者宮崎駿(Miyazaki Hayao)聯想到日本十二世紀<<堤中納言物語>>(Tsutsumi Chunagon Monogatar)中一個被稱作"愛蟲的公主"(The Princess Who Loved Insects),這位少女的童年享受奔跑在原野上,感動於毛虫化蝶。她無視世俗,享受自我,被那些剃眉粉面,鐵漿柒牙的同年女孩岐視她白齒黑眉。風之谷 的角色是在探討人與自然的問題,於是宮崎駿賦予了女主角有著奧德賽中娜烏西卡的浪漫與勇氣,還 有愛蟲公主的氣質與愛心,更給了她可到處翱翔的翅膀──如同白鳥的噴射滑翔翼。
註2:相傳在世界絕望的時侯,神會派長著白色翅膀,身穿藍衣的使者,降臨在金色的原野上,是連繫著失落的大 地的羈絆,指引人類走向希望之路。這便是藍衣人。相傳三百年前的大海嘯,藍衣人為避開大陸中原各族互相爭奪土地的血戰,引領艾弗達魯人在腐海邊定居建國,有的成了森林人。藍衣人指引艾弗達魯 :「適應這個世界,邁入新進化,並非肉體改變,而是心靈、思考方式、行為模式上徹 底揚棄自大心態,這才是真的進化,才是真正神聖種族,無法進化只有自然滅亡。」
註3:腐海設想的原點,是人類難以接近,充滿生命力的太古原生林。這是在宮崎駿接觸日本植物學者──中尾左助所提倡的自然學說,<常綠廣葉樹林文化論>後思想的轉換。所謂的「常綠廣葉樹林」就是以橡樹、樟樹、山茶樹等暖溫帶常綠闊葉樹為主的東亞特有樹種組成的森林。因為樹葉有光澤,故有時也被稱為照葉樹林。其地緣範圍是從喜瑪拉雅山脈南麓開始,經過中國的華中華南地區,然後一直延伸到日本本洲的南半部一大片區域內,並呈帶狀分佈。歷史上在這片土地上,曾經誕生過各個時期的人類部落乃至國家,這些文明的文化最初都是從森林(也就是常綠廣葉樹林)為聚居地發展起來的,並且在衣食住行、文化傳統上都可以發現很多共同點。像這一地區的古日本人的生活方式和中國雲南地區的風俗很類似。譬如:吃發酵過的食物(醬油、味磳、臭豆腐、納豆等)、喝綠茶、使用竹器、生漆、用魚鷹捕魚、男女對唱情歌等。而日本的古代文化的發源,可以說正是在這片常綠廣葉樹林中逐漸發展出來的。中尾佐助學說的特點在於:不考慮民族、國別的區分,而按照原生態植物的分佈性質來決定人類文化的聯繫性。正是基於這樣一個理論基礎,長久以來認為「森林深處充滿陰暗的凶險與未知的好奇」以及「對於日本古代繩文文化的憧憬」的宮崎駿終於尋找到了關於自身過去的一些模糊化思想認識的根源,以及體系化的解釋,從而成為了這一文化論的追隨者。另外,由於常綠廣葉樹林地帶只生長在溫暖濕潤地區,所以它們的再生能力非常強。因此,只要停止人為的破壞,僅僅數十年就可以恢復成一片片茂密的二次再生林。在國土狹窄的先進工業國日本,現在仍然殘留著眾多雜木林,也是基於這個原理。應該說日本的自然,對待破壞是非常寬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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